自留地。高冷的逗比。

逆走人生


《本杰明巴顿奇事》

故事随着一场飓风而来,老妪临终前让女儿凯若琳为她读一本日记,我们随着凯若琳的视角慢慢了解到日记的主人——本杰明巴顿神奇的一生。他如同车站那只逆行的大钟,生下来便是暮年,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年轻起来。

本杰明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那天,母亲难产而死,而他生下来皱皱巴巴干瘪的像个怪物,他的脏器全部衰竭,老的像是随时就会咽气。父亲将他遗弃在一间养老院的门口,无法生育的奎尼收养了他,并照顾他顺利长大。老态龙钟的本杰明心理却分明是个孩子,他喜欢摆弄餐具,还喜欢坐着轮椅来回玩耍,他同时拥有暮年人垂老无力的身体与少年人旺盛的好奇心,外表与养老院融为一体,精神却格格不入,直到他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,拥有蓝眼睛的黛西。本杰明在黛西的身上感受到了整个养老院缺失已久的生命力,他们一同玩耍,交换秘密。那晚桌布下的画面是如此和谐,满脸褶皱的老人和正值青春的女孩,在烛光下无邪的对望,真诚的探究,两个纯真的灵魂透过外壳遇见了彼此。

随着时间前进,有人离开,也有新的老人住进养老院。本杰明则一天天恢复力量,他终于脱离了轮椅,还在切尔西号上某得一个职位。切尔西号的船长是个有趣的人,他自认是个艺术家,并亲手为自己纹身,声称只有剥了皮才能让艺术离开他。本杰明在18岁时离开家,跟随船长去海上流浪,而黛西前往纽约参加芭蕾舞团的训练。切尔西号去过很多地方,本杰明每到一处都会给黛西寄明信片,在一间名叫东宫的旅馆,本杰明结识了伊丽莎白。伊丽莎白跟他讲述尝试横渡英吉利海峡的故事,她博闻多识深深地吸引了本杰明,两人默契的在午夜赴一场无需言明的约。“午夜时分的旅馆是个神奇的地方,老鼠跑跑停停,暖气嘶嘶作响,窗帘随风呜呜,这让人觉得宁静,甚至慰藉,因为你知道所爱之人在床上熟睡,没有什么能伤害他们。”——而他们两人,是被上帝遗忘的人,在沉睡的世界中偷出些时间。如果说那晚桌布下本杰明与黛西拥有了独属于两人的空间,那么在午夜的旅馆,本杰明与伊丽莎白便是拥有了独属于两人的时间。自午夜开始,至黎明结束,除此之外便是再无瓜葛的陌路人。这段关系像是浅眠之人滑落嘴角的呢喃,轻薄细碎,抛却理智和道德的枷锁,敞开心扉,肆意的说着一场美梦。我想也许与一人相爱,更像是接触一段不同的人生,你放下成见与所知的一切,去接纳探索对方,你通过你的爱人,通过听那个灵魂低语,读取一段崭新的故事,你可以看到一种崭新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态度,那时你才恍然,原来这一生还可以这样度过。所有你爱的人,都应当带给你新奇与能量,赋予你年轻的生命力吧。

随着日军偷袭珍珠港,美国加入战局,切尔西号被征用了。本杰明跟随船长继续在海上工作,在一场交锋中船长中枪而死。那个爱讲蜂鸟故事的人,酗酒嫖娼,却在风雨中为自己的国家献出了生命。也许人性本就多面,没有一成不变的人,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时间,在二战结束那天,本杰明回了家。这时的他经历了许多风暴,外表却更年轻,更重要的是,他与黛西重逢了。黛西已经成为一位成熟的女性,充满魅力,她用身姿与舞蹈向本杰明诉说她崭新的世界观和爱情观,而本杰明难过于两人之间错过的时间与不同的经历。

做纽扣生意的巴顿先生找到本杰明,将所有过往和盘托出。在愤怒之后,本杰明选择了原谅,他陪着父亲度过了最后的岁月,正如那个豁达狂放的船长死前说的那样,“对于生活的现状,你可以像疯狗一样不满,你可以破口大骂,可以诅咒命运,但到了生命尽头,你还是得放手。”本杰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生父生母,找到了自己的来源出处,成为本杰明巴顿。

安葬父亲之后他前往纽约看望黛西,风光得意的黛西在剧团风生水起,本杰明在黛西的朋友面前愤懑失措,他依然体会到两人之间巨大的差异。直到黛西出了车祸,无法再以舞蹈为生,两个在各自人生中匆忙向前奔跑的人才有机会坐下来,反思,选择,决定此后的人生。他们终于在各自经过风雨,爱过人,走过旅途,看过世界之后,在最相近、最正确的年纪里重逢,他们回到了家,回到了彼此身边。

他们送走了养母奎尼,卖掉了巴顿先生的房子,买了一套复式房子生活在一起。过了一段美妙的日子之后,黛西终于意识到没有人能够完美,她不再自怨自艾,开始教小孩跳舞。他们在相互舔舐伤口,相依相偎之后,重新向前走去。黛西怀孕了,本杰明却很恐惧,他惧怕孩子如同他一般逆向生长,更惧怕自己无法负担这个新生命。在一家餐厅,他从电视里看到终于横渡海峡的伊丽莎白,这给了他勇气和信心,终于在一个普通的春天,他们的孩子平安降生。

他们叫她凯若琳,正是为老妪读日记的女子。

随着凯若琳慢慢成长,本杰明越发年轻,他也越发恐惧于自己的异常,终于在孩子一岁的生日后净身离开。他孤身走了许多地方,每一年都会给女儿寄明信片。“有意义的事再晚做都不迟——做你想做的人。这事没有时间限制,可以随时开始。你可以改变,也可以一成不变,这事没有什么规矩。我们可以活得出彩,也可以一败涂地,但我希望你能活出精彩。我希望你能见识到让你惊叹的事,我希望你能体验你从未体验过的感觉,我希望你能遇见不同想法的人,我希望你能过着引以为豪的生活。如果你发现你并不觉得自豪,我希望你有勇气重新开始。”

本杰明在离开了很久后,某一天又毫无预兆的回来,这时的他看起来不比女儿大上多少,而黛西也已经再婚。可他们仍然相互吸引,无法抵抗。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,唯爱永恒。在短暂温存后,生活还是回到正轨。在凯若琳养父去世后,黛西在曾经的养老院再次见到已经变成孩子的本杰明。这时的他已经开始痴呆,认不得人,记不得事,长着满脸青春痘,大吼大叫怀疑一切。黛西住进养老院开始照顾他,随着时光继续,本杰明不会说话,不会行走,变成婴儿。车站的钟被拆下,婴儿本杰明在黛西的怀中结束了一生。而垂垂老矣的黛西,在一场飓风登陆的途中,将本杰明神奇的一生告诉了他们的女儿后,平静的闭上眼睛。

“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可以坐在河边,有些人生来就注定被闪电击中,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懂音乐,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艺术家,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游泳健将,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懂纽扣生意,有些人生来就注定知道莎士比亚,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做母亲,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是舞者。”而有些人,便是那只逆走的钟。

影片越是随着进度条走到最后越是涌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坦然,鼻尖发酸,舌根发苦,到了极致反而回甘。本杰明平静的叙述,似是原谅了世间所有的不甘与哀愁,人生本无意义,正是遇见的这些人,经历过的这些事,才使之充实精彩,那些五味杂陈都随着时间酿成奇妙的味道,独一无二的,可以反复回味的丰富味道。

致本杰明巴顿传奇的一生,致这场奇妙的逆走人生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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